第五百六十六章:深得他心
若是放在平时,阮玲一定会责怪她,但是现在不仅没有出声训斥,反而沉默不语。 房门合上,阮爽回到书桌前,一脸郑重道:“爸爸出事了,对吧?” 阮玲抬头,盯着她的眼神,透着几分怀疑:“你知道什么?” 小丫头低着眉眼,紧抿着唇,好一会儿犹豫,才说:“我看到爸爸带人深夜去了海边。” “你跟踪他?” “我好奇。” 阮玲忽然意识到什么,正要起身去看房门,就听见她说,我已经反锁了。 阮玲身形一震,侧目瞧她。 阮爽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眼底的坚定,让阮玲觉得这孩子一定知道什么。 “所以那天,你看到什么?” “夜太黑,我只听得砰砰砰的响声。” 那是什么声音,阮玲心里很清楚。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嗔道:“你呀还这么小,怎么能随便出家门,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我有钱,坏人不敢把我怎么样。” 小丫头拍着胸脯,一脸得意。 “你少吹牛。” 本来阮玲因为纪宣的事,心绪不宁的,这会儿被这小丫头又搞得好了大半。 母女俩一直待到半夜,她才回去卧房。 一早,阮玲睁开眼,便收到陈慕发给她的纪宣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查。 看到都是正常,她忐忑一夜的心,终于安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早饭,她没怎么吃。 因为营养师请假,张嫂以为是她自己的原因,极其的自责。在阮玲出门前,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两个口味清淡的蛋饼,非要她带着。 “夫人,路上带着,不然饿着很难受。” 阮玲拗不过她,只好勉强接了。 本来,阿盛开着车是要去医院的,但是阮玲中途突然改了想法。 “阿盛,去警察局。” 既然抓到了许红香一家,她怎么也得去慰问一下。 阿盛不敢怠慢,掉头改了线路。 警察局内,许红香被提出来,见到阮玲那一刻,她整个人是惊愕的。但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一副凶神恶煞冲着阮玲怒吼:“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阿盛搬了椅子,阮玲端着倨傲的姿态坐下。抬眼,轻蔑地看向她。 好半天,她扯唇,嗤笑:“是我又如何?你们一家可真是让人好找。” “既然被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假惺惺!” “不,我不会跟你一样歹毒。我只是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其他的是你咎由自取。” “歹毒?你这个女人好意思说别人?为了达到目的,不一定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那都与你无关。我可不像你,贪得无厌。” “我撕烂你的嘴!” 许红香纵然被加固的犯人椅固定着,但仍然难以抑制她冲出来的心思。 阮玲懒得跟她扯别的,言归正传:“我问你,害死外婆后,你们得到了什么?!” “关你什么!” “反正你暗害外公外婆的证据,我都已经交给警察。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这个犯人藏了那么久,到底过的怎么样?” “托你的福,还算安稳。” 许红香快要被她气吐血。 看着她急躁的样子,阮玲本来准备的问题,突然觉得不用问了。 从这里出去,阮玲去见了胡开明。 她要求宋麟和许红香的事,尽快宣判。 阮玲提供了足够的证据,加上纪宣的面子,胡开明快爽快的答应。 走出警察局,阮玲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只是很快,她再次变了脸色。 前方停车场,远远过来一人。 深红色的西装,深蓝色的领带,梳着油亮的后背头,右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正袅袅生烟。 阿盛看到来人,下意识地去看阮玲。 她抬手,无声制止。 又不怕他,何必特意躲避。 许是看到了她,那人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近了,他笑着说:“阮小姐,好久不见!” “不过两天而已,何来好久?” 阮玲嗤笑,反问。 对方低眉,笑的肆意。 “不知有没有时间,一起喝杯茶?” “不好意思,孕妇不能饮茶。” “那没关系,我喝茶,你喝别的。” 他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阮玲勾唇,眸色清冷。 “泽先生,你来这里不是看宋焕焕吗?” “我临时改了主意。” 对方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一刻,阮玲忽然有些心疼那个女人。 从小到大,被自己那个嫌贫爱富的母亲教唆,如今却栽到男人手里,没有被爱的资格。 见她犹豫,樱庭泽再次出声:“阮小姐,你不会怕纪宣吃醋吧?” “怎么可能。” 阮玲敛去眼底的神伤,嘴角浮起一抹笑。 须臾之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警察局。 前面那辆黑色内,司机不解说道:“老板,这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能忍受吗?” 樱庭泽盯着后视镜,瞪向那司机。 “你管的有点多!” 司机闭嘴,专注开车,没敢再多言。 直至进入一条栽满香樟树的马路,男人嘴角微微勾起。 . “夫人,我总觉得这个东国人不像什么好人。”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盛开着车,心里一直不安。 他朝后视镜瞟去,阮玲正撑着下巴,盯着外面的风景出神。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边。这是那条路?” 很久,她说出这样的话。 阿盛平视正前方,眼睛不时地朝两天繁茂的香樟树瞟去。 “江山路。这里的香樟树,听说还有一段绝美的故事呢。” “哦?” “好像是以前一位将军,因为自己的妻子喜欢香樟树,所以在江山路载了上万棵。” 阿盛自顾说着,阮玲的思绪却不知不觉间飘远。 按理说,她刚刚不该答应樱庭泽,毕竟纪宣还在医院躺着。可她在这个男人眼神中,看到了另一层意思,她总觉得他有不为人知的事。 车子不知行了多久,最后在一处法式茶楼前停下。 樱庭泽亲自给她开车门,想要伸手扶她,被阮玲轻巧躲过:“泽先生,请自重。” 对方男人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甚至觉得她更有趣。 他引着阮玲进去,寻了一处风景好的二层阳台。 二人刚坐下,立即有穿着东国服饰的服务员,迈着小碎步,提着茶壶走过来。 “先生,太太,用新茶还是老茶 ?” 服务员用的东国语言,阮玲是听不懂的。 只有樱庭泽抿着唇,似是这叫法深的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