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蝴蝶的翅膀
凌敬一脸的懵逼,光顾着自己这条建议带来的好处。忘记了这个国家的一切,都要由皇家来控制。一旦掌握了堪比皇家的权利,只会引来血腥的屠刀。年芳二十的侯爷都懂的道理,自己活了一把年纪真是活到了狗身上。 “东翁……!这……!凌敬冒失了!” “不过这也不是不行,这块肉咱们肯定吃不下。不过找人一起吃就没问题!”既然凌敬有了这个想法,云浩觉得应该试行一下。至于合伙人,只能是李渊。不过实际掌控人,就得好好琢磨琢磨。 “这件事情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原郡王刚刚薨了,陛下的心情不太好。这时候去说,肯定碰一鼻子灰。什么时候说,由什么人去说,必需好好斟酌一下才行。”云浩安慰了一下凌敬,敢于创新是好事,应该予以鼓励才对。 拿起凌敬批阅过的公文,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不愧是窦建德手下首席幕僚,这种文笔功夫真是修炼到家了。看起来,再也不用自己这两笔狗爬一样的字来献丑。 某次李二看到云浩批阅过的公文,笑话云浩的字是雪泥鸿爪。老子两辈子拿毛笔的时间,都没有你七岁之前多。有本事,你跟老子比键盘。五笔搜狗随你挑,输了老子把键盘吃了。 平平常常的公文,凌敬可以批阅。可皇宫里送过来,带着火漆的公文不是凌敬能够碰得了的。自从云浩向李渊进言了保密的重要性之后,李渊对保密这件事抓的非常严。已经有好几位勋贵,就因为这种事情被降职。 拿起一封竹筒火漆封好的信桶,找了裁纸刀挑开。拿出里面的公文出来看,一手漂亮的飞白,一看就是李渊亲笔。 不得不承认,古代帝王就是大手笔。云浩在并州朔方两战,彻底点燃了李渊对于火药和火油的信心。以前还抱着观察的态度,让温大雅组织生产。现在,李渊已经准备甩开膀子干。 硫磺的提纯问题一直是困扰火药产量的关键,现在这东西就不算是个问题。不就是提纯困难,多造些提纯的反应炉就是了。火油有些麻烦,找遍了大唐国土。也就是李道宗在蜀中找到一点儿,就这一点儿也让李渊兴奋万分。已经密旨李道宗,大肆采挖。 也不知道哪个高人出的主意,西域来的豪客如今的税赋都改成了石油。入关的时候,如果不交上几车石油。就算送给关长一座金山,他也不敢放你进来。 按照李渊的说法,三年之内要达到火药火油年产双双突破万斤的产量。为此,即便是花费再多的人力物力也在所不惜。 云浩很想知道哪个蠢货给李渊出的这主意,火油在西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一袋子大唐铜哥可以换上一车,现在好了。西域土豪们新的财源诞生了,可以想象西域的那些什么城主国王,现在已经在为争夺油泉而杀的血流成河。 相信很快一群流氓里面,就会掐出来一个大流氓。大流氓会垄断整个西域的油泉,而垄断势必会带来涨价。后世的两桶油,已经成了国家抽血机器。相信,那些西域的豪客们会选择同样的方法。 更可怕的是,西域还可能受到突厥人的影响。从石油里面提炼汽油,其实技术难度并不高。万一突厥人弄到了制造火油的方法,那将士大唐的一场灾难。 这件事情得跟温大雅说道说道,李二在河北俘虏了两千多突厥人。这些人是最好的劳工,李渊一股脑的把人塞给了温大雅。万一跑了一个两个,那麻烦可就大了。 反正好些日子都没去书院,今天正好过去看看。 骑着马带着雄阔海,一行人前往书院。自从云浩屡次被行刺之后,雄阔海从来不让云浩单独出门儿。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颇有一些领导的风范。 一晃几个月没来书院,书院还是有大变化。书院靠着骊山边上,竖立起一座塔楼。云浩目测了一下,足足有三四十米高。塔楼呈金字塔形状,沿着骊山有一道山墙连接着塔楼。 塔楼顶上不但有哨兵,还有手拿红旗的家伙,和骊山上的瞭望塔遥相呼应。不时打一些信号什么的,难怪自己距离书院还有两里地。就看到盛彦师这家伙立马在道边恭候自己! 盛彦师这一次立下大功,李渊本来准备提拔盛彦师做左武卫副将。可说什么盛彦师也不干,说什么也要待在书院里面。云浩猜着,可能是被上一次的事情吓怕了。官场诡异,天知道什么时候皇帝陛下就会把一口大黑锅甩过来,要自己背。背不起啊,别人的黑锅背了也就背了,李渊的黑锅那是要命的事情。上一次斩杀李密,就差一点儿被李渊推出来祭旗。 估计李渊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盛彦师又回到了书院。不过职衔挂了个破虏将军,爵位也成了长安县伯。现在人家也是有爵位的人,比起云浩来就差着一个等级。 “那是什么玩意?”云浩指了指金字塔一样的东西问道。 “渔老建的,说是能浇花用的。属下也不懂,反正山长同意了又不用咱们出钱。” 云浩满意的看了一眼盛彦师,这个态度很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才是官场上长久的生存之道。 满意的拍了拍盛彦师的肩膀问道:“渔老在哪里?” “就在那边!”盛彦师指着远处的金字塔建筑说道。 跟着盛彦师来到金字塔下面,云浩才算是真正了解到这东西的巨大。云浩怎么想,也没能把这东西跟浇花联系在一起。 渔老正在看着图纸,不时在上面指指戳戳。旁边的墨家弟子,频频点头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似乎有心灵感应,老家伙回头对着云浩说了一句,把云浩吓了一跳。不过看到金字塔顶端的瞭望哨,云浩立刻就明白了。这么高的建筑,周围十几里怕都逃不过渔老的眼睛。 “回来有几天了,一直忙着家里外面的事情。这才得空来看看您!”对于渔老这种专业人士,云浩还是很客气。 “看看,老夫这几个月鼓捣出来的东西怎么样?”渔老把图纸递过来给云浩看。 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云浩眼球差点儿没掉地上。这金字塔,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水塔,有了这东西书院的宿舍楼和教学楼,都能用上自来水。那些从骊山上引下来的山墙,里面包裹着一根连着一根的陶瓷管子。 这老家伙,甚至连铁器会生锈都考虑到了。也就是这年月没有塑料,如果有塑料的话这老家伙还不弄出pvc管出来? “山上有暖泉,水可以顺着山墙流下来。这么短的距离,就算是冬天也不会结冰。这样一来,就算是在冬天楼里面也有水用。不用再去下面的井里打水,如何?”渔老看着自己的原始水塔,颇为自得。 这还有什么说的,人家都想到把管线筑在墙里面保温。关中的冬天,远比东北的冬天暖和。老家伙的设计,十有八九不会有问题。一想到大唐年间就有自来水,云浩很是憧憬自己啥时候能用上电。 “有了水泥,这玩意入秋之前就能建成。”渔老捋着胡子,看到云浩的表情,大为满意。 “云候,老夫还没去道喜。凯旋而归,连场酒水都不请。都说越富就越仔细,老夫看说的就是你。”云浩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身后就传来温大雅的声音。 “哈哈哈!温候想酒水还不好说,今天就请。大家伙都去,今天晚上咱们热闹热闹。”云浩学着老家伙豪迈的样子,哈哈一笑。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自己也算是凯旋而归。本想着好好请请一些关系相近的同僚,却不想接连是刘文静和李建成的事情。闹得云浩也没这个工夫,现在好了无事一身轻,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事情办了。 “噢,今天晚上咱们可就能吃上云家的酒菜。老夫想你云家的美食,可不是一天两天喽。你不在家,家里都是妇孺老夫不好上门讨要。如今你小子回来了,老夫一定要吃个够本儿。”温大雅笑道。 “正是!正是!好东西也不知道给老夫送过来,不知道孝敬老人,该打!”听说云浩要请客,渔老也来了兴致。 左右看看,没什么外人。云浩赶忙把自己的担心和温大雅讲了,却见温大雅与渔老对视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两个抽风一样笑的老家伙,云浩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会这么搞笑。 “哈哈哈!”渔老抹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水道:“等到你小子来提醒,秘密早被突厥人探了去。正好你小子今天来了,你也是书院的一份子,有些事情该你知道。” 以前说古代帝王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云浩还不信。可现在他信了! 骊山脚下有一座巨大的工地,数千名突厥俘虏正在这里开山劈石。选的还是一座差不多都是花岗岩的大山,蒸腾的大火正在炙烤着坚硬的岩石。大火熄灭之后,就会有人把大盆的醋泼上去。 一阵蒸腾的烟雾过后,突厥人随便用钢钎一捅,就掉下来好大一片山石。坚硬的花岗岩,此时更像是豆腐。 “这是……!”云浩有些不解的道。 “我们打算将这座山挖空,在里面修造火油和火药的制造基地。这样一来,只要把住出口。里面的人想出来,除非有变老鼠的本事。可惜,火药的产量实在有限。陛下又不准随便乱用,如果可以动用火药的话。老夫觉得,一年时间就可以完工。”温大雅颇为自信的说道。 云浩表示同意,这样的花岗岩地貌。比起水泥来还要结实,真要是用这种原始的办法,把山掏空估计没个三两年想都不要想。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陛下来了两次。都对火药的生产非常不满,大唐现在需要火药,非常非常多的火药。听说你在河北打的不错,突厥人的尸体摞得跟小山似的。”温大雅十分羡慕云浩的军功。 他是文臣,这辈子没什么机会上战场。想获得武勋,更是不可能。大唐以军功立国,想要爵位上更上一层楼,怎么也要有军功才行。不然每隔一代,爵位就会递减。也就是说,他温大雅侯爵的爵位传到儿子手里,就变成了伯爵。再传一代,就是子爵。如果家里没有出挑的人物,不过三代就成了平民老百姓。真正的富贵不过三代! “哎……!在河北的时候,火药都是省了又省的用。还是产量不足!如果我大唐军队都装备上火药,别的不说突厥人寇边就成了一个笑话。几个没经过训练的军卒,就可以随意杀死精锐的突厥骑兵。 千八百人,就可以防守一座县城。三五千人,就可以防守马邑,朔方那样的大城。府兵戍边之苦,将会极大解脱。朝廷的财政,也会省下大批的钱粮用于国内民生建设。火药,实在是我大唐之褔。” “不需要等太久,两三年后这里就可以量产火药和火油。现在,朝廷正帮着咱们囤积材料。一旦这里修建成功,将军们再也不用省着用喽!” “陛下三番五次的来书院,已经让勋贵们侧目。现在不少勋贵,都想着把自家子弟往书院里面塞。不过看样子,还是试探居多。来的不是庶子,就是家里的次子。真正让嫡子来的少之又少,不过咱们学费还是收了很多。 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高门大户,不拖个一辆车铜钱,谁也不好意思进这个门儿。”说起这些日子的风光,温大雅很佩服自己当初的英明。书院的山长,比起宰相的威风一点儿都不差。 云浩看着蚂蚁一样密集的人群,想象着这座基地建成之后的宏伟。都说亚马逊丛林里面的一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就会在大西洋上掀起一阵局方。或许,自己就是那只挥舞翅膀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