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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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事就好。”后宫佳丽那么多,皇帝也不缺美女,脸不脸的就那么回事吧!“传旨下去,宁嫔忠心为主,侍奉得利,即日起升为宁妃。” “奴才遵旨。” 宁嫔的身体素质不如端木殊,所以苏醒过来的时间也比端木殊晚。在她身边服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见她醒了,忙兴奋着出去叫人了。 “皇、皇上怎么样了?” 那个叫欢儿的小丫鬟高兴的浸着眼泪,直说道:“宁妃娘娘放心吧,皇上三日前就已经醒了过来,现下已是大好了。” “宁妃?”林凡艰难的转动了下眼珠,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 “是的,主子。皇上已经下旨封你为宁妃了。” 林凡本来昏昏沉沉的脑袋忽然地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般,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上辈子她到死也不过是个昭仪,没想到还有成为妃子的一天,总不枉她舍命堵这一把。皇帝没死,自己有伺疾之功,以后在皇帝心里定然不可同日而语。这就是她们母女日后在皇宫中立足的本钱,而且皇帝若是被自己同生共死的情谊感动,真的动了感情,那么……想到美妙处林凡微笑了起来。欢儿看着林凡的脸孔,悄然的移开了眼睛,只觉得主子可怜,好好的一张美人脸,居然烂成了这样。 端木殊恢复的极快,半月之后,人已是能够下地走路。 “皇驾走到哪了?” “回皇上已是到了江宁府的地界。太后娘娘已是收到了您康复的消息,她老人家极是欢喜。来信询问,您何时能够回转。”端木殊沉吟片刻,决定道:“明日就启程。朕带着龙一几个轻装上阵,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你领着剩下的这些人在后面慢慢跟着。” “是!” “对了,宁妃那里如何了?” 李贵低着头,轻声道:“身体倒是日益见好,只是情绪上有些不稳定。” 端木殊皱了下眉,抬脚就道:“带朕去看看。” “咔嚓————”玻璃的砸碎声猛然响起。 端木殊在门槛处微停了下脚步,里屋处响起一道女子撕心裂肺的大吼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第054章 “皇上驾到——”李贵见机的快,当下一提嗓子便喊了出去。 屋子里立刻传来女人的惊呼声与重物倒地的乱响声。 端木殊皱了下眉头,当即走了进去。 “陛/陛下万岁。”底下跪着的小丫鬟满脸泪痕战战兢兢的叩首道。 端木殊眼角一觊便发现这丫鬟身上有伤,应是被重物砸到所至。 “你主子呢?”端木殊问道。 这小丫鬟连头都不敢抬,抖着声音说道:“回皇上,主、主子刚刚睡下了。” “胡言乱语。”端木殊眉头一皱。 他刚刚明明在外头听见了宁妃的声音。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丫鬟这下更是恐惧的六神无主,整个身子颤的跟冬天的白菜叶儿一样:“主、主子说,谁都不见,所以奴婢,奴婢才……” 不再浪费时间在这个胆小的丫鬟身上,端木提踢脚向着内室走去。 整个内室显然已经被狠狠砸过一遍了。 地上倒着椅子,茶器瓷器摔的到处都是,当真是狼狈不堪的很。 月亮门的绣床上,厚实的帐帘被放了下来,隐隐的能够看到里面抱膝颤抖的人影。 “宁妃你——” “别过来!”突地,那帐子里响起一道的女声:“别过来,千万别过来。臣妾现在容貌已毁,是不堪入目的丑妇,怎能再入皇上之眼。”那声音极是哀绝,似有万千痛苦,使人听之便心生怜悯之感。 端木殊眉头一皱,却是没有听她的,走过去,手一抬,便撩开了帐帘。裹身的被子被强行扒了下来,端木殊到底看清了她的容颜。 就像是李贵所禀的那样,林凡脸上确实留下了疤痕,疤有两处,一处在鼻翼一处在下颌,呈不规则的坑形,皆有指甲盖那般的大小,这样的疤痕镶嵌在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上,让人瞅着十分怪异。 说起来她脸上之所以会留疤,也是因为起恶疮时脸部发痒,下边伺候的小丫鬟不懂事,不知道照看,林凡在迷迷糊糊中自己到脸上一顿狠抓的缘故,偌大的疮包被抓破了,这才留下了疤痕。 林凡清醒后本还没有察觉,不过这种事情到底是瞒不住的,一照镜子便什么都清楚了,女人的脸面何等重要,有几个能够承受自己脸孔被毁的下场,林凡心思就是再缜密,再冷静,也受不了这种打击啊。 端木殊看着缩着肩膀,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林凡,目光在其脸上转了一圈,到底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便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的忠心朕记下了,以后也不会亏待你的!” 林凡漱漱的流着眼泪,满是泪水的脸孔连番变换着颜色,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宫里还有却痕的神药,你用上,脸上的疤痕想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的。”端木殊拍了拍她的后背。 林凡可怜兮兮的哽咽几声,低头道:“是臣妾失礼了,皇上莫怪。” 端木殊便道:“你是有功之臣,朕怎么可能会怪你。” “皇上真的不嫌弃臣妾如今的面貌吗?”林凡浑身都在颤抖,就像是一只孤独无倚的小兔子,本来就消瘦不少的身体,此时看起来更加的柔弱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安心养病便是。”端木殊如此说道。 次日天明,端木殊在几个暗卫的护持下,追着皇驾策马而去。林凡哭了半宿,终是平静下了情绪。事已至此,再多伤心也是无用,还不如想一想,怎么化劣势为优势,抓紧这次机会呢。 “玲儿伺候不利,本宫以后不想再见到她了!”林凡这话说的极其冷酷。也似是忘了,再她身染重病的时候,是玲儿不怕被染上,尽心尽力的在床前伺候。然而,脸上的疤痕终是让她意难平,照顾不周的玲儿就成了出气筒,很快的,就有人把吓的哭哭啼啼的玲儿拽走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 后宫——【漪萱殿】内。 苏海棠失手打碎了一只茶盏,惊呼道:“你说什么,德妃娘娘,她、她怎么了?” 安德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一字一字清楚的回答道:“主子您没听错,德妃娘娘换了内侍的衣裳,企图混出宫门,却被守门的侍卫发现,两方打了起来,现在已是闯出了宫门,往外面去了。” 苏海棠:“…………” 宫妃——打伤侍卫——夺门而逃。 这简直就是前古未有的奇谈。 “虽曾听闻德妃娘娘会武功,却没有想到,她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强,连宫门都能够闯出去。”苏海棠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小小的激动,好似那些话本中的女英雄、女镖头、女飞贼亲自出现了一样。 “依奴婢看,是侍卫们顾忌德妃娘娘的身份,畏首畏尾,所以才不敌的吧!” 娘娘是主子,又是女人,谁赶上手去碰。 苏海棠抽搐了下嘴角,心想:说的也是。 “娘娘,您说德妃娘娘是往哪去了?”一旁的微瑕跳着眼角问道。 “呵,那还用说。”苏海棠十分肯定的开口道:“指定是奔着皇上去的呗!” 陛下病重的消息传来,如此“深爱”陛下的德娘娘,哪里还能坐的住,夺宫而逃这种事,以她的性子,也定是能够做的出来的。德妃冲出宫门的事情,在后宫里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后娘娘大怒,已是下了凤旨要缉拿德妃。只可惜,她是策马奔出去的,又有人帮她遮掩了行迹,一时半会儿的是找不回人了。 苏州那一头,经了五天五夜的策马疾驰,端木殊终是赶上了南巡的皇驾,和自己的替身换了回来。 “此番,多劳母后费心了。!” 太后看着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帝,一颗悬挂许久的心终是缓缓落到了肚子里:“皇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一旦放松了下来,脑袋中那根弦,便断了开来,太后抹了两下眼角处的泪痕,拉着皇帝的手直说道:“病可是大好了?皇帝看上起,可是清瘦的太多了。” “能捡回一条命,已是邀天之幸了。”端木殊倒是无谓的笑了笑:“此番多亏了孙医生的妙手回春。” “既然他救了皇帝的命,自是要大加封赏一番的。” “孙医圣,品性高洁,不爱金银俗物也不爱高官厚禄,如今朕身体已愈,他便上路继续云游去了。” “这样啊!”太后点了点头,高人们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皇帝与太后叙话多时,方才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内,去了书房处,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呢。 “参见皇上——”突地,一道人影恰似刚好从对面走来,端木殊抬眼一看,原来是温君瑶。清冷的月光下,她穿着件乳白色的长裙,腰间系着条红色的涤丝腰带,长发垂腰,莹莹的小脸在月光下更显可爱乖巧。 皇帝予他乃是长辈,此时便道:“原来是瑶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这个声音——果然是真的皇帝——心里的猜测猛地被证实,温君瑶只觉得一把大锤从天砸下,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便是一颗心脏也跳的几乎从口中蹦出来。此时她心中有鬼,面对着正主,免不了露出些痕迹。 端木殊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心中不由一动,温君瑶却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口中颤抖道:“皇上安康无事,瑶瑶心中实在激动难人。” 端木殊看了她片刻,脸上忽地露出了不可置否的微笑,只说道:“进去吧,天气冷别冻坏了身子。”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温君瑶才允许自己跌在地上。皇帝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没有死…………温君瑶现在六神无主,巨大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才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温君瑶不停的对自己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她做得那么隐蔽,没有人会知道。她自幼在慈宁宫长大,太后娘娘又宠爱她,所以谁会怀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给皇帝下毒呢? 她是安全的。 无比值得庆幸的是:除了给皇帝“下毒”外,她再也不曾有什么小动作。便是归途中皇帝是假的,真皇帝还在苏州养病的消息,也不是她传出去的。 这件事情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温君瑶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此不停的暗示着。 因为要等着皇帝病愈归来,所以整个南巡皇驾的归行速度是无比缓慢的,但是现在却是不用了,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此时都是身心俱疲,巴望着快快回到皇宫中去。 而单雪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一人一马,满身的风霜疲惫。 南巡的皇驾足有上千人,目标非常明显,单雪到的时候,出示了自己的宫牌,称自己是德妃。 宫卫不敢怠慢,一层层的往上传了上去。 “表哥——”一声简直可以称的上是凄惨绝伦的声音猛然响起,就见单雪一边大叫一边扑了过来,神情狂热,看着居然有几分病态。 ☆、第055章 面对着神情狂热,没头没脑就冲过来的女人。 端木殊下意识的抬起了脚。 于是,单雪只觉得肩膀一痛,下一瞬间,竟是被生生踹飞出去。 她一路日夜奔波,身体本就吃不消,如今这般被狠踹了一脚,当下就仰倒在地上,半天喘不过一口气。屋子里霎时就寂静了下来,在太后目瞪口呆的视线下,端木殊用力摸了下自己□□的鼻梁,咳咳两声道:“都看着干什么上,还不快把德妃娘娘扶起来!” 李贵这才阿——的一声惊醒了过来,忙一路小跑的过去,把人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嘴上道:“哎呦,娘娘唉,您没事儿吧,快,快起来。 单雪大声咳嗽着,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只见她歪在张椅子上,双眼泪盈盈的一干劲儿的看着皇帝。 端木殊却十分不解风情,对于单雪的到来,不见惊喜,反而恼怒。 “你怎么会在这!”端木殊皱着眉头,第一个开口问的就是这个。 “咳咳……”单雪很咳了两声,方才用着无比哀婉的表情道:“雪儿听说表哥于南巡归途中病重,心下便跟那刀砍剑刺,火煮水淹般实在难安,终是承受不住这万般担忧与思念,偷偷的从宫里面跑了出来。”单雪泪中含笑道:“雪儿在入宫那日便在心中发誓,这辈子要与表哥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开……”。 一直站在单雪旁边扶着她的李贵,听见这话心里嘀咕了两句:一是腹诽这位单德妃不会说话,皇上面前什么死啊死啊的,二来,就算皇上真的有一天去了,也轮不到你个嫔妃生同衾,死同穴吧,把皇后娘娘放在哪啊? 果不其然,端木殊听见这番“感天动地”的表白后,不见欣喜,反而心中不悦。他病重的消息传出后,朝野上下本来就是在观望,真真假假的犹豫不决,偏偏单雪在这个时候硬闯宫门,这不就是向所有人表明,皇帝是真的生病了,真的快要不行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