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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暮暗惊,不过那第一批黑衣人的目标显然就是大牢,那么一定也是为救人而来,其来源应当与牢中三人有关。 沈宜年也想到这一点,同连暮对视一眼,“第一批黑衣人应当不是敌人。” “没错,但第二批就非常可疑,他们的目的不像是救人。” 沈宜年点头,“关键是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隔岸观火”,连暮低头摩挲剑鞘,沉默半晌,接着道,“不如火上浇油。” 沈宜年看了看这位霜寒君,漆黑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尽管深陷囹圄,却一点儿没有被消磨掉意气。他点点头,转身离去。虽然与计划有所出入,不过结果终归一样。 当晚,在魔教内部两派势力与黑衣人争相缠斗时,第三波黑衣人悄然而至。 第10章 秋后算账 日光正盛,一队插着“苏”字大旗的马车还在赶路。有点眼力劲儿的都能看出来,这是江东首富苏家的商队。 路长嗟在颠簸中缓缓睁开双眼,朝着车厢里唯一一个人开口:“渴……” 连暮默不作声,动作熟练地从身上解下水袋递到路长嗟嘴边。 路长嗟喝完两口就嘬不到水了,然而水袋口还堵在嘴边,只能哼哼唧唧地向路长嗟示意。连暮皱眉,果然只有睡着的时候像画一样安静美好,一醒过来就什么都不剩。 “花什么呆啊里?”路长嗟口齿不清地说道,“整一哈水扶,我都嚯不到了。” “哎,介才对。再高点……嗯……哈点……够惹够惹!” 路长嗟喝好水,感觉恢复了些力气,打算调整一下姿势,结果一动胳膊就牵连起胸|口的伤势,“嘶……疼疼疼!” “不过一点小伤痛,用得着这么哭天喊地。”连暮说完,却掀起帘子对外面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高陟进来了。 “表兄,你终于醒了!”高陟眼泪汪汪地扑过去。 “哎哎,注意我伤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高陟差点号啕大哭,他红了眼眶:“你都昏迷一天了!魔教也乱了套,咱们俩被他们还有沈宜年这个奸细绑出来了!” “什么?”路长嗟闻言瞪大了双眼。以他在魔教的身份以及在正道中的知名度,被抓过去不是死路一条! “噔噔”,连暮敲敲桌子,他让高陟过来是治伤,不是闲聊。 高陟反应过来,连忙查看伤口,给他换药,“伤势恢复得不错,看来霜寒君把你照顾的很好。” “诶?”路长嗟愣住,昏迷的时候一直是连暮在照顾自己。 “换好药你可以回去了。”连暮觉得在高陟开始长篇大论之前就打断无比的明智。高陟还想再求情说两句,连暮一撩帘子,作势要喊。 “哎哎!你别找沈宜年,我自己回去!”高陟无奈离开,“表兄,保重!” “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跟我说。”连暮拿起帕子擦拭剑刃。 “!”你这样不像是让我问话,分明是行刑逼供!路长嗟战战兢兢,“请问大侠,我有什么能问的?” 连暮少见地笑了。 “呵,什么都行。反正都是秋后算账。” “……”哦嚯,完球! “既然没有要问——” “有有有!”路长嗟看他一副磨“剑”霍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你一直照顾我的?” “……”他还以为会问什么有用的消息,结果就这?连暮内心是抗拒回答这个问题的,他只是想把路长嗟昏倒后的事情告诉他。 “教中内乱,武林盟坐收渔翁之利,现在魔教元气大伤,想来也无暇顾及到你。如你所见,现在你在去武林盟的路上。好了,你想知道的就这些。”很明显,连暮这是答非所问。 “是不是你亲自照顾我的?”文不对题,路长嗟再问。 “……你能不能问点有意义的?”连暮觉遇到某人他就忍不住暴躁。 “这个问题难道没意义?” “是!”连暮别过头,不想看某人傻笑的表情。 听到他亲口说出来肯定的答案,路长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愉悦了起来。 “你的提问结束了,现在轮到我来问。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连暮举剑挑开路长嗟的衣襟,在伤口周围晃荡几周,“我不介意再让它恢复到前夜的样子。” “第一,你到底为何抓我?” “哈哈哈……抓尽你们正道伪君子,是我教毕生所愿!”路长嗟下定决心当好反派,先在连暮面前把人设立好,等他逃出去才能和连暮不死不休。 “好……”有点生气,“第二,你为何散布我的流言?” “当然是为了败坏你的名声,玷|污你的形象,让你跌落神坛,让正道蒙羞。”那些流言蜚语根本不是他的本意……路长嗟也想知道故事是怎么演变成大家口中的版本的。 “好!”咬牙切齿,“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替我挡剑?” “呃……”路长嗟噎住,这个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更不知道怎么编。 现在想来,在死亡面前,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不是“主角不能死”,而是“连暮不能死”。当然,主角就是连暮,二者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区别,无论如何,这个理由他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连暮提醒道:“不是因为我们体内的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