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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星盐一直关注着封钰的动向,她趁封钰昏迷的时候,在他的眼睛里放了一块镜子,这块镜子连接陈星盐的水镜。 陈星盐也把水镜存在眼睛里,需要时便调动出来,借着封钰的眼睛看他看的世界。 陈星盐能保持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的关注,只是有时候对封钰的行为十分心梗,才需要暂时切断连接,捂着心脏休息一阵。 幸好经过锻炼,陈星盐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若是先前的他,看封钰和医师拜把子,就已经开始心梗了,今天竟然看到封钰开口回应医师要求,才开始感觉有点堵得慌。 陈星盐把封钰最近这几天的行动列出来,然后挨个分析。 前几□□动最少,被带到地下和医师相见后,行动开始变得多起来,陈星盐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具体追寻的话还需要更多的观察。 封钰的反应从来都不在陈星盐的预料之中,她一点都不了解封钰,只是从故事里看见这个人备受姬停摧残。 是陈星盐遇到的所有人里,最难理解,最难搞的。 陈星盐相信封钰的人性并未泯灭,他只是被坏人伤害,用茧包裹住自己,他的人性藏在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而展露出来的那些,都是坏人想要他展露的。 拨开茧需要一段时间。 并且需要找到能够拨开茧的工具,陈星盐正在找。 估计等封钰结束这趟靖城之行,陈星盐就能找到正确的方法来让提高封钰生存值了。 现在他的生存值还是不高,在二十三左右来回摇摆。 他弟弟封玉比他要好上许多。 封玉从毒王谷出来去祁琅派修行,和陈星盐拜同一人为师,陈星盐对他的印象,还在最开始,他用那廉价的小虫子监视自己上。 之后就再没接触。 封玉那边问题不大,他心智健全,只是处境不好的话就很容易解决。 像封钰这样的才不好搞。 “姐姐,你醒了吗?”陈星盐的思路被窗外一道娇俏的声音打断。 是封元元。 这毒王谷里的人也都挺有趣,陈星盐那日被阎王草的后劲弄得昏倒吼,封元元把她带到她平时歇脚的屋子里,还偷偷给她下了蛊。 陈星盐是从那里回来后才发现的。 一个红豆样的小虫,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陈星盐对此很好奇,就暂时没把虫子从自己身体里取出来,想看看封元元要做什么。 封元元那日之后三天两头找她,没了初见的拘谨,看上去好像撂下了心头的担子,说话做事都更大胆一些。 或许是这红豆蛊虫给了她自信? 自己被偷偷下蛊这事,陈星盐其实并没太生气。 她有实力保全自己,再看其他人的小动作的时候,就有种小孩子和大人打闹的感觉。 况且封元元没有坏心眼,这几天只是来跟她说话,暂时还没看出蛊虫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封元元推门而入,今天的她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委屈巴巴地把自己摔在陈星盐的床铺上,良久才偏过头来,哽咽道:“封无厉和封无修那两个大混蛋!居然说我炼蛊炼得不好,还不如回去帮阿娘洗衣做饭,别去学炼蛊了!” 陈星盐帮她捋了捋碎发,封元元在陈星盐沉稳的气势下渐渐安静下来,盯着陈星盐看,看着看着,眼睛里居然又包了一泡水,黑亮的眼睛被洗得更加生动。 她扑到陈星盐怀里,嗅着陈星盐身上淡淡的令人心安的甜香,把真正让她生气的事情瞒了下来。 炼蛊她不算强也不算弱,对这个也不是十分计较,要是真的有人因为这件事嘲笑她,她自然能伶牙俐齿地嘲笑回去。 是因为陈星盐。 那帮人见封元元最近总是不见踪影,平日跟她一起玩的小姐妹十分不满,叫上族里的男孩子们跟着她找她行踪,最后发现她最近居然总是和修士混在一起。 他们祖祖辈辈都说,修士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两类人,那些修士过来都是有求于他们,说的话做的事都带着哄骗的利益的意味,他们这些小年轻天真纯善,不要和那些人接触。 外面比他们想象的精彩,也比他们想象的危险。 不止封元元好奇,其他没出过谷的人也都很好奇,只是封元元有真正接触她的能力罢了。 封元元的经历让他们羡慕,但嘴上不承认,最后围着她,说她是毒王谷的叛徒,胳膊肘往外拐,不是好人。 封元元百口难辨,一生气就跑到陈星盐这里来。 和陈星盐这些天的接触,更坚定了封元元要跟她做朋友的决心。 他们族里人老说外面的人不可信,会用花言巧语哄骗谷里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奉上自己珍贵之物——可陈星盐是不同的。 封元元被陈星盐抱了一会,撒够了娇,情绪稳定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斟酌了语句,看了看陈星盐的脸色后,犹犹豫豫地从自己身上掏出那个装着红豆蛊的铁盒子。 陈星盐已经是她认定的朋友了,朋友之间的隐瞒和欺骗是大忌,封元元一向不屑如此。 她喜欢一个人她就要说,她恨谁也绝不会瞒着,坦坦荡荡地来坦坦荡荡地去。 “那日你被阎王草弄得昏迷后,我背你回去,给你下了蛊。”封元元话一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们谷底人互相给对方下蛊都挺自然,但是对这些娇嫩的修士可不能一视同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