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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床上,等到天色渐暗,卫思白等不下去了,他肚子饿。 可他不好意思说。 郁灵对着电脑有两个小时,眼神专注,卫思白不想打扰,自个坐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她。 她长相干净,背影瘦削,眼神懒懒的,大概是近视,偶尔眯眯的,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好像看破人心的力量。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却被她的脸,她的独特气质所吸引。 出来玩还工作,怎么看都是是工作狂,女强人那类的。他是怎么对她有感觉的? 郁灵忽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卫思白慌了,急忙闪开目光,手尴尬地往头上放,捋捋头发想转移她的注意。 “饿了吗?”她问他。 没等人回答,她合上电脑,起身道,“我饿了,出去吃饭吧。” “好。”毕竟吃饭最重要。卫思白把所有疑惑抛开,高兴地跟上郁灵。 吃的是火锅,鸳鸯锅。和周围的喧闹截然相反,他们这桌异常的安静,几乎不交流。 郁灵吃一点辣没吃,酱料也没怎么沾,肉熟了直接送入嘴中。 他吃火锅次数虽然不多,但也能看出来,郁灵对这次和他一起的晚餐情绪一般,就像他们第一次吃西餐的样子。 他看了看郁灵,“不好吃吗?” 郁灵刚咬了一口牛肉,有些烫,手捂着嘴回答卫思白,“好吃。” 两年前,累的不行的时候,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于迁阳给她两个小时的休息,她就会瞒着杨语,偷偷跑来这吃火锅。 前晚吃太多的烧烤,又因为晕倒被送去医院,医生告诫她不能喝冰的吃辣的。她这段时间身体虚,怕了自己再次生病,所以吃喝方面节制了不少。 郁灵没管卫思白,也不想和他聊以前的事,尽管显的氛围过于安静,她也习惯了。 他倒也逐渐自在了,把熟了的肉通通捞上来,放到她碗内,“那吃吧。” 郁灵眯了眯眼,鼓着嘴,目中带笑。 卫思白怔了。那个瞬间,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到底是什么似曾相识?是对面的她的笑?还是他给她夹肉的举动? 他的表情有点不好,看着郁灵下巴尖上下动着,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随她的频率跳动,他马上不再想了,抽了两张纸巾,盖住眼睛和鼻子。 过了会儿,郁灵才发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没什么,”卫思白拿开了纸巾,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吃饱了。” 郁灵“哦”了一声,埋头继续吃肉,咀嚼的速度加快了。 吃完饭,他们经过一个旧广场,回到之前的旧宿舍。卫思白仔细查看了一遍这间小屋子,上下床,放在窗前的一个小桌子,还有郁灵正在坐着的一个小椅子,再无其他家具。 卫思白坐在下铺的床上,心里不免想着晚上的安排,他不会就睡这张床了吧?他瞥了瞥自己的脚,暗暗比较了下自己与床的长度,很明显,他要长一些。 卫思白还在想着,郁灵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把电脑放进包里,侧了侧头,暗示他出去。 “去哪?” “就这。” 他和郁灵一起出了门,站在几米外的一颗银杏树底下。 “来这干什么?”他想,“树下乘凉吗?” 郁灵笑了笑,没说话。 一分钟不到,对面有一条火光,像流星一样,从下至上,慢慢划开黑夜,到了最顶的位置,停了半秒,然后噼里啪啦的炮声响起,消失在夜空的顶点炸开灿烂的烟花。打完头阵后,它消失了,接着,五条金灿灿的火光冲天,同时绽放开了璀璨夺目的五色花火,让人分不清白昼黑夜,也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好美。”面对这场烟花盛宴,卫思白惊地不受身体的控制,指着前方上空问她,“你、你知道这里会放烟花?” “知道。” “所以你才带我来的?” “嗯。” 卫思白仰着头,嘴咧的像吃到糖的三岁小孩,他没见过这么多的烟花,也没见过能放那么久的。他没看见谁放的,怎么放的。他猜想,是这道矮墙外的,广场上的人放的。 他忘了眨眼,目光从惊讶变兴奋,一直看着这片花海一样的烟花绽放。 很久很久,那片空中烟火才逐渐减少,消失,夜重归它最原本的漆黑。 卫思白沉浸在美的享受之中,花火消失很久了,表情依然回味无穷。 郁灵裹着衣服,光散去了,她隐匿在黑暗之中,给了卫思白几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她催他回去,“走吧。” “好。”卫思白和她进了宿舍。 郁灵一进到宿舍,直接走到床边,动作迅速且麻利,提起她的黑色背包挂在肩头,“走吧。” 她走到门边,把灯关了。留他一人在漆黑的小屋子里。 “走?走去哪?”卫思白没来得及惊讶,紧紧跟着郁灵的脚步,看她把门关了,锁上,“我们今晚不住这里吗?” “那住哪?”卫思白挠了挠头,“酒店吗?” 很快,卫思白跟着她来到广场一角。 郁灵招了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没辙,只好跟着上车。 “去哪里呀?” “郁小姐,在做任何决定前,总要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吧?” 卫思白左顾右盼,可惜他不熟悉鸯城,更不熟悉路,看不出来去哪里,他有点急了,喊了她全名,“郁灵。”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看到这一幕,知道小两口闹别扭了,于是替女生回答道,“去高铁站。” “高铁站?”卫思白猜出来答案,问郁灵,“去那干什么?” 他看了一眼手表,看完抬起手臂,让郁灵也看看时间,“十一点半了,你是想我们凌晨回到家吗?” “为什么要这么赶?”他说,“既然如此,还不如别来了,一天的奔波你不累吗?我都替你嫌累。” 卫思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心情很不爽,对司机说道,“师傅停车,我们要下车。” 司机犹豫了下,车开出去几百米,走过一个红绿灯,他才停下来,“你们下车那我就结束订单了。” 卫思白哼了声,装模作样地解开安全带,又整了整衣服,郁灵还是毫无反应,稳稳地坐在位置上。 “我要下车了。”他又说。 “好,”郁灵开口了,转过头来,表情淡淡的,好像看不出他生气了,“如果你累,那你明天再回吧,我自己今晚先回去。” “郁灵。”他再次直呼她的全名,身体逼近她,将人轻易地围了起来。卫思白想展现自己的愤怒,郁灵始终不为所动,在司机的催促下,他败下阵来,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回去就回去,他生气个什么劲? 卫思白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开始回想一天的点点滴滴,有愉快的、有不愉快的,有平淡的、有惊喜的,总是用“不知道怎么了”来解释自己一天情绪的起伏,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下了车,观察到卫思白的低落,郁灵知道是自己安排太赶,渐渐放慢了脚步,一路和他并排而走,走了一段路,她开口,“不是借你一天时间吗,我不想超时,明早5点前能到A市,也不算超时。” 旁人未出声,她数了数,自己感慨,“回家再花一两个小时,那就正好。一整天。” 卫思白忽然停下脚步,定在原地。郁灵走了两步才发现,她也停了下来,回过头,逆着人群的方向,看见他站着不动了,目光在她身上,可似乎又不在她身上,像在想别的事。 第1版紸^說網首頁:N┾②┾q┾q.℃┾0┾M(去掉┾即㈣網阯)怕和他走散,郁灵挤开拥过来行人,来到他面前,抬头问道,“怎么了?” 卫思白垂了垂眼,竟忽然抓住她的手,往相反方向,大步流星。 “路上的时间不算,你工作的时间也不算,零交流时间不算,一天到底多长,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