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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季临希收了钱,轻轻颔首后离开。 展馆的大堂里,苏彻正靠着柱子玩手机。感觉到卫衣帽子上的绳儿被拽了一下,他才回神。 “搞定了?” 季临希从鼻子里哼出个音儿,没好气的将那一百块钱拍到他肩膀上。 苏彻垂眸瞄了一瞬,抽走票子随意折了两下,塞进了胸前的口袋,“多谢。” “你是得谢谢我,我这送个票还得装孙子,又是讨好又是验票的,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还验了票?” “可不是!我说那姑娘是你什么人啊!那戒备的样子,就差直接问我是不是骗子了!” “这样。”苏彻垂下眼眸,很轻的笑了一声,“挺好,女孩子就应该多点警戒心。” 季临希:“……” 合着拿他来测敏呢?!是人吗! “你倒是挺开心,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朋友交代。说好的票就这么飞了。” 苏彻知道这是在递动静给他听,懒洋洋站直身体,理所当然到:“你朋友还要什么票,直接把人带过来就是了。” 季临希心里那股子气立刻烟消云散。这孩子真是,气人归气人,讨人喜欢那也是真有一手。 “那就说好了啊!” “嗯。画展就都交给你了。” 季临希不明所以,“那你呢?” 苏彻似笑非笑:“你猜。” . 吃过午饭,夏轻眠本打算带母亲去湿地公园散步,夏沁雪却忽然提出想去若云山的寺庙拜一拜。 寺庙在山顶,夏轻眠陪夏沁雪爬到半山腰,剩下的一半路程选择了坐缆车。 刚踏上盘亘交错的石阶,香火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进了寺庙,夏轻眠跟着夏沁雪拜神祈福,保佑母亲余生平安。 夏沁雪捐了香火钱,为夏轻眠求得了平安符。 “你经常往外面跑,随身带着也好让我放心。” 夏轻眠没多说什么,接过来仔仔细细收好。但同时她察觉到,虽然母亲从来没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但其实是不太满意的。她长时间孤身在外,让她没有安全感。 “我们去茶室吧。”她柔柔一笑,挽住母亲的手臂。 夏轻眠自认悟性不太行,所以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品茶,默默等着母亲诵经结束。 山上的茶叶很清淡,但是那股特有的清香很独特。让她这个对茶水不怎么喜欢的人也足足喝完了一小壶。 下午三点,阳光灿烂。夏轻眠手肘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无聊的对着阳光比影子。不久,电话忽然响起。 看到来电人,她微微一顿。而后揉了揉麻掉的小腿,穿上鞋走了出去。 园子里僧人正在清扫落叶。松果在地上滚来滚去,其中一颗滚到了夏轻眠的脚边。 她用脚尖挡住,阻止它滚到远处。而后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小眠,听阿修说你回申城了。”宋涵芝在那头问。 “嗯,昨天到的。” “好久没见你了,出去这么久都没听到你的消息,老爷子天天记挂着。晚上过来吃个饭,也好让他老人家安心。” 宋涵芝语气一如既往的客气,听起来好像句句话都是关心,可略带疏离的态度却隐隐显出了几分责备。 怪她没有主动拜访,没有主动交代行踪。 夏轻眠看了看被松树切割得细碎的云朵,淡淡应到,“伯母,麻烦您告诉爷爷,我一会过去看他。” 挂断电话,夏沁雪从茶室走了出来。她没错过夏轻眠眼底的愁绪,又注意到她手里拿着手机,心顿时微微一提,“又要走了?” “不是工作。”她走过来,如实说,“许伯母让我晚上去许宅吃饭。” 夏沁雪立时松了一口气,“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吧。” 夏轻眠顿了顿,点点头,“好。” 若云山离市里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夏轻眠将母亲送到小区外,提出一会儿给她订个餐。 “一个人的饭做起来太麻烦了。” “不麻烦。你不在家我还不是都这么吃。”夏沁雪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语重心长的说,“阿修的母亲主动来电肯定是有什么事,你过去说话要深思熟虑。许家人待我们好,是托了许老的恩惠。” 夏轻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低声应到:“我明白。” 小时候不懂,现在不可能看不明白。毕竟连她和许谨修的婚事都是仰仗许老换来的。 强扭的瓜不甜,都是因果报应。 二十分钟后夏轻眠到了许家。车停在院子里,刚走上台阶,管家许伯就开门迎了出来。 “夏小姐,你来了。” 夏轻眠弯弯嘴角,“许伯,好久不见。” “老爷子在房间休息,你先坐一会,开饭他就会出来了。” “好。” 许宅占地上千平,是标准四进四出院落。夏轻眠穿过垂花门进入正房,室内茶香袅袅,许谨修独自坐在梨花木沙发上,微微垂首,聚精会神的将核桃瓤剥出来。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缓缓抬头,漆黑的眼眸看过来,沉静的视线没有一丝波动。 “来了。” “嗯。” 从前两人相处时,许谨修永远是安静的那一个。夏轻眠怕他会无聊,总是细心观察他的神色,在适当的时候找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