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页
他徒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掀袍襟,沉默的跪在了沈不渡面前。 沈不渡一见他这千年王八成精的模样就气的脑壳疼,这回连踹都懒得踹他了,直接道:“今天太晚了,我不想和你掰扯。明天,如果你明天再给不出我一个解释——” 他的目光往谢见欢下面某处扫了扫,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微笑:“我就帮你实现你特殊的癖好和愿望,这辈子再也别想当个男人。” 谢见欢:“…………” —— 门外,路丹绪踮着脚,鬼鬼祟祟的向他师父门口摸去。 虽然听墙角非君子所为,但路丹绪实在是忍不住了。方才短短时间里,他已经脑补出了一百零八个无比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从一见钟情到暗生情愫到以身相许到私定终生,但还是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 他师父是眼光多高的一个人啊,从前在上灵界这么多仙子美人都打动不了他,怎么突然就和沈桃花看对眼了呢? 莫非他真的要多一个师娘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小路还是决定来偷听一下,他暗暗发誓,绝不耽误师父的好事,一但听到什么不可言说的动静,他立刻就撤! 路丹绪屏住呼吸,马上就要到沈不渡的屋门口,冷不防地,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无比熟悉的黑衣男人走了出来。 ——他的大师兄,谢见欢。 路丹绪腿肚子一个哆嗦,突然扶着墙面滑跪下去。 谢见欢:“……” 路丹绪:“……” 许久不见的师兄弟在月黑风高的夜里无言相视,路丹绪一脸空白,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疯窜。 为什么消失已久的大师兄会突然从师父的房间里出来!?? 方才被师父拉去房间睡觉的沈桃花去哪了?? 尽管再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事实似乎很容易就能推测出一个结论。路丹绪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你……你就是……” 谢见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更冷了,漆黑的眼睛几乎要结冰,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三师弟:“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路丹绪霎时没出息的抖了抖。 路家少爷天不怕地不怕,身为上灵界首富之子,别人巴结他还来不及,甚少有人敢去招惹他;沈不渡向来风趣温和,他对师父向来也是敬爱多于畏惧。算起来唯一怕的人,就是他的大师兄了。 都说长兄如父,谢见欢这个大师兄对他们其实是极好的。谢见欢是年轻一辈的天才,于修行一途悟性高的可怕,平时路丹绪和方少钧在修炼上有任何疑问,谢见欢都会一一解答,学不会的招式,也会不厌其烦的为他们演示。 而所谓树大招风,身为沈不渡的弟子,暗中也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盯着他们。偶尔外出在外遇到小人暗算,只要谢见欢在,就永远都会拔剑挡在他们面前,不让两个师弟受到一丝伤害。 所以路丹绪的心里,对谢见欢其实是十分信赖的。 但有一点他却吃不消——大师兄对师父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 用这个词似乎有点奇怪,但路丹绪想不到比这更贴切的形容。修界中,但凡是有些本事、有些声望的修士,哪个不会招收弟子?少则几个弟子,多则几百人都有,以沈不渡这般声望地位,只收了三个弟子,其实已经非常少了。 但即便这样,谢见欢还是不乐意。 路丹绪听说二师兄方少钧刚入门时,曾差点被大师兄打断腿,他起初还以为是夸张,后来却实打实的相信了。 因着对沈不渡十分仰慕喜爱,所以路丹绪平时很喜欢对师父撒娇。有时他爱挽着师父的手臂说话,谢见欢每每见了,一个隔空点穴打过来,能让他手臂麻上一整天; 有一次他在外出任务时意外受伤,沈不渡很是心疼,他便趁机提出要师父照顾他,好多和师父聊聊天说说话。结果沈不渡刚答应,谢见欢后脚就进了屋子,说这种事何须劳烦师父,让他这个做大师兄的来就可以了。 然后他一手端碗一手拿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师弟,张嘴。” 那架势,活像要给他生生灌毒药,那慈爱的笑容在路丹绪噩梦里出现了好几回,从此他再也不敢劳烦师父一次; 还有一回,他去师父的房间请教音杀术,学的投入忘了时间,后来才发现已是后半夜了。他犯懒不想回去,硬要在沈不渡屋里留宿,他那神出鬼没的大师兄冰着一张脸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提溜出去,对他说:“音杀术要学,体术同样不能落下。明日清晨演武场,我亲自教你。” 被谢见欢教了一天格斗术的路丹绪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并未受任何伤,却没有一块肌肉能使得上力气,酸疼的连动动小手指都要费上半天劲。 从那以后,路丹绪再也不敢过分的黏着沈不渡了。 他时常觉得谢见欢对师父的关注和占有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自己虽然也喜爱师父,可也只是普通的师徒之情;谢见欢对师父,却是满眼满心都只有那一个人,似乎沈不渡这三个字,已经占了他生命的全部。 路丹绪偶尔会觉得,大师兄对他们好,并非出于同门情谊,而是因为师父要求他要对师弟们好罢了。 路丹绪回过神,对上他家大师兄的死亡视线,立刻伸出三根手指举在脑侧:“我我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大师兄你为了争宠伪装成女人半夜三更溜进师父房间意图勾引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