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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弟弟是天使,于是弟弟是天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于是他从不可以欺负他,也绝不可以让其他人欺负他。 有种东西是写在dna里,流淌在血液中的永恒烙印,你想拍拍屁股,你想一走了之,可你不行,这样的羁绊像脐带连接母体,谁都无法忽略。 司音沉默许久,说:“所以,你宁愿让另一个人毁了,因为那个人跟你毫无关系,所以就可以轻易牺牲?” 韩征没有回答。 司音说:“那韩征,你可不可以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最后一个……如果换位思考,受到伤害的那一个不是莫莉,是我,你该如何解决呢?” 韩征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说:“没有这个可能!” 司音说:“就是一个假设。” 韩征:“没有假设。” 司音搓着两手想了一想,没多坚持。 她很快站起身来:“我去房里休息下,一会儿还要去看莫莉。” 韩征一把拉住她手,模样很是受伤,长时间没阖过的眼里血丝密布,这时候更显得分明。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韩征咬着牙,声音沙哑:“你还要看我有多着急?” 司音曲起手指抓了抓他掌心,说:“只是说说罢了。” 司音下午准时去看莫莉。 她受伤不重,皮外伤,留下的一多半原因是进行心理干预,她暴躁多疑,极度缺乏安全感,有严重的失眠。 安东也在,看到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匆匆一个点头,起身说:“你坐会儿,我去外面买点水。” 莫莉看见她,像一个半大的孩子,笑着张开手。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 莫莉身子一缩,胆战心惊地看出去,司音拍着她后背安抚她情绪,循声看去是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上次做过笔录的那位稚气警官上前一步,向她出示证件,问:“请问你是司音司小姐吗?” 司音不明就里,说:“我是。” “我们今天来是有些事想和你核实,如果有空的话,可否现在出来一下?” 司音一眨眼,思忖片刻:“我等朋友过来。” 安东前脚走进病房,司音后脚就走了出去。 那队警察站在过道一边等待,制服扎眼,来往行人都免不了多看几眼。 司音抓着背包的一双手暗自用劲,来到他们跟前,礼貌地点一点头道:“是我朋友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稚气脸的警官说:“是的,这件案子我们头特别重视,已经加进了近期重点勘破的案子里。 “我们查了这几年的案宗,并没有发现与两位当事人有关的信息,却在指挥中心的接警出警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一番话落,司音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问:“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警官说:“根据当年的记载,a市某知名ktv发生了一起强j未遂的恶**件。非常巧合的是,当年的那位嫌疑人名字也叫做韩途,十七岁。 “我们通过对报警人的手机号码等信息进行了进一步的核实后,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当年打来的电话的那位女士就是司小姐你。” 司音耳边几乎“嗡”的一声,继而一阵天旋地转。 春晓说躲开或者是直面,你总得选一个。可如果直面创伤是这样痛苦,她希望能有一个永远沉默的方法。 更不用说在下一秒,有人抓着她肩迫使她转过来。张嘴闭嘴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但她将他一张脸看得分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一天,有点卡 Chapter 44 日子都是一天天的过。 司音从韩征那里搬出来已有一段日子,司音用自己攒的一些钱,加上方琴大半生的积蓄,贷款买了一套小公寓。 房子不大,胜在交通便利,又是装修过的二手房,提包入住,母女对之很是满意,也算是在这寸土寸金的a市有了一方自己的立足之地。 当时选定地点的时候,母女俩曾经有过一番争论,其他都好说,唯独这买房子的地点定不下来。 方琴怕她心里介怀,商量着是否要去其他地方安居。 司音也谨慎想过这一问题,只是这儿是她们共同的故乡,尤其对母亲方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味,她这样的年纪最怕融入一个新的环境。 司音于是坚持在这儿买房,方琴除了提过一次担心她以后再见韩征,交钱的时候仍旧掩饰不住的喜笑颜开。 司音没将她跟韩征分手的真正原因告诉过方琴,谈及的时候性格不合存有分歧,种种经典的原因一概用上。 方琴本就不是十分同意,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并不觉得突兀。 倒是司音劝她从韩家辞职的时候,她起先反应强烈不肯听从,说在这样的要紧关头离开,不就是落井下石吗? 直到韩征后来主动疏散家里的人,方琴只好拿了买断金回来,将精力全部放到了房子的事上来。 韩家的乱,有目共睹,韩家二儿子的事情最终败露,在社交媒体如此发达的今天,一点风吹草动便可以引发一场旷日持久的关注。 批评声此起彼伏而来时,再怎么神通广大的沈律师也要踉跄而行。尽管韩家人都没有放弃,韩途的锒铛入狱已是注定。 警察们此前不止一次找过司音,谈论的话题无非是当年那件事的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