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女帝在线阅读 - 第3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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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王叔,侄女真得感谢你的多疑,若不是你连做事如此绝情,又多疑到连最忠心的属下都容不下,侄女怕是一直得在苏家待着,寻找对付你的契机,哪能这么容易就称心如意?不知你清不清楚,你的血影统领常青,即便在“血影”之中,也颇有威望呢?想必是不清楚的吧?

    说实话,秦琬提的要求略有些过分,毕竟长安和洛阳相隔千里,想平安送达一封信本就艰难,更别说是通过暗卫的手。更别说送信和收信的双方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裴熙,一个是代王嫡女海陵县主,那就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正因为如此,见常青答应得爽快,秦琬便明白,常青肯定救过很多次血影的暗卫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又冲在第一线,让暗卫们既感激又敬仰。

    凡事有因必有果,魏王靠“救命之恩”和“义气”来笼络暗卫,就不能怪这些暗卫们过于重视“忠、义”二字,魏王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常青也是啊!他们未必会背叛魏王,但出于义气和敬慕,他们也愿意为了常青,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瞒着魏王。

    这些小事看似无关紧要,若是用得好了,足以要任何一个人的性命,即便是魏王,也不例外!

    常青认定秦琬的信必定很急着送出,奈何他身份受限,不好明目张胆,纵竭尽所能,这封信也用了月余才到洛阳。

    此时的洛阳裴氏,与一两个月前相比,又是另一重天地。

    莫要看裴礼对嫡次子一口一个“孽畜”,总是被裴熙气得七窍生烟,事实上,有这么一个惊才绝艳的儿子,他心里头得意的很。若不是知晓次子的非凡能力,他如何会隔三差五,耳提面命,勒令裴熙不得与亲生的兄长争夺洛阳裴氏的继承权?

    说来也好笑,即便裴熙屡次表明自己绝对不争上宛侯之位,甚至将唯一的儿子过继给长兄以证明决心,他嫡亲的兄长裴阳和嫂子甄氏仍旧不放心,敲打弟媳罗氏,努力养熟侄儿,想要生个嫡子。自打裴熙回来后,这两人看似体贴周到,暗地里给裴熙找麻烦简直是家常便饭。尤其在罗太夫人因罗家之事糊涂的那段时间,这对夫妻没少煽风点火,在罗太夫人面前给裴熙上眼药。罗太夫人和裴熙祖孙俩针锋相对的时候,他们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所有人都来看看裴熙如何“忤逆”,甚至在裴晋干脆利落地弄死了罗太夫人之后,这两人还有些闹不清楚情状,字里行间都是裴熙气死了罗太夫人,力求将裴熙的名声搞臭,仿佛这样一来,裴熙再怎么想做裴家家主也做不成了似的。

    他们若是一直上蹿下跳,卖力表现,这出戏虽然拙劣,裴熙也未必没有看下去的兴趣。偏偏在裴熙为帮助秦琬,与裴晋长谈一番,证明了自身的绝对能力,次日便搬到了洛阳裴氏中庭的东院,正式插手洛阳裴氏核心内务,掌握了洛阳裴氏部分力量,比先前不知逾矩多少倍,惹得外人猜测洛阳裴氏的继承人是否更迭的时候。这对夫妻反而偃旗息鼓,小心翼翼,没像从前一样闹腾。前倨后恭,欺软怕硬,这样的人,只因比他早出生几年,就让他被打压,被逼着忍让了这么多年……一想到这里,裴熙眼中便染上了点点冷意,似讥诮,又好似自嘲。他厌恶他体内流淌的,属于洛阳裴氏的血,因为这个家族本就是冷酷而自私的象征。但与罗家的愚蠢、自大和目光短浅相比,他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自以为是,更没有那么蠢。

    作者有话要说:裴熙大哥的名字我不记得前面有没有起了,望天……

    第二百零七章 冷酷薄情

    敛起眉宇间的那一抹冷意,裴熙走到书桌前,漫不经心地取过一叠拜帖,很随意地翻看。

    这些拜帖,无不来自声名赫赫,至少传承了几百年,出过十位以上三公九卿的世家大族。那些荣耀一两代的中等世家,凭军功崛起的勋贵,家财万贯的商人,自命清高的大儒,他们的拜帖没有资格出现在洛阳裴氏最核心的一间书房,顶多只能被堆在侧院的屋子里,由裴晋的心腹幕僚们一道审核,选有用的汇报给洛阳裴氏的主人。

    裴晋的庶子裴义一度与父亲的幕僚们一起筛选拜帖,这份待遇已让嫡兄裴礼愤恨不已,现如今,裴熙却越过了这一层,直接代祖父裴晋处理起洛阳裴氏的核心事务,而他的嫡出兄长裴阳,却连这几间屋子的边都捞不到。

    想到祖父不遗余力的“栽培”,还未散去的讥诮又挂上唇角,裴熙的举止越发散漫,刚想把拜帖往桌上一抛,翻到最后一页,倏地停住。

    他的视线凝在拜帖末端的一方印上,眼底的冰霜尽去,化作清浅的笑意。只见他快步走到书柜旁,拉了拉角落里垂着的绳索,不消多时,伴当裴显便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便听裴熙吩咐:“将林家和乔家送的字画拿过来让我看看。”

    裴显先是一怔,很快就回过神来。

    姓林姓乔的世家很多,能被裴熙用这么理所当然口气说出来的,也只有扶风和冯翊的那两家了。

    只不过,郎君与这两家并无甚关系,对方这几年也不是没想过凭代王、陈留郡主的情分与洛阳裴氏攀一攀交情,郎君也没表现得多热络啊!怎么今日……裴显琢磨不透,也就不去再想,毕竟他的主子随性而为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裴显将几卷孤本,几幅画陈于桌上,又恭敬退下。裴熙看也不看孤本,取过画卷,右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三下五除二就将画轴拨开,见里头没东西,又拿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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