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女帝在线阅读 - 第3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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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一说,秦琬也有些将信将疑,斟酌许久,仍是请了玉迟来,想了想又觉不够,仍是将裴熙邀来,方问起此事。

    南宫家自得了神玉后,当真是兴旺发达,一发不可收拾,知情的几位主事人都对神玉有种近乎膜拜的依赖,明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仍旧不愿将之交出去。玉迟在这等环境下长大,怎么想得还用说么?他非但对这种事深信不疑,甚至反过来劝秦琬相信这些:“南宫家是十年前灭的,魏王得到神玉之后,怀献太子在朝堂上越发不稳,自寻死路,魏王又一步步到了今天,还不能证明神玉的功效么?”

    他知秦琬不会因他只言片语就改变主意,指不定是认为魏王多年经营,一夕奏效,但他又很想说服秦琬接受这一解释,略加思考,便问:“您不信这等事情,是不是因为莫家这些年无甚出息子弟,趋利避害的本事也不够高明?”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本性难掩

    玉迟说得不错,秦琬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手艺人的绝活尚且是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即便莫家真有这等宝贝,也该放在精心修筑的密室里,小心翼翼地供起来,早早构思好万一家族落败,宝物该何去何从,最重要的一条则是——只有一家之主和家族全力培养的继承人知道内情,怎么看,这份责任也轮不到莫鸾担上。

    莫家的底细,秦琬也派人去查过——莫鸾的祖父莫枕共有三子,长子即莫鸾的父亲庸庸碌碌,次子、三子却精明强干,领着实职的同时,对爵位也虎视眈眈。莫家长房一心想让嫡长女莫鸾嫁入皇室做王妃,以挽回长房颓势,便派人往穆家送了厚礼。

    圣人对皇长子一向是刻意忽视的,可无论如何,代王到底是圣人的第一个儿子,哪怕不受期待,不会喜欢,圣人也不会苛待他,想着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便有意为他挑个无一不好的贤妻。

    穆皇后对代王多有冷待,实在不愿见到代王联姻世家,增一强援,与她对着干,穆家人也是同样的心思。兄妹几个合计了一番,都觉得莫家做皇长子的亲家不错,既有老一辈的名望在,勉强拿得出手,这一辈又没出什么人才,家族内部还面和心不合,无法做到齐心协力。

    拿定主意后,穆皇后便游说圣人,从圣人登基谈到过往艰难,从过往艰难谈到孩子大了,从孩子大了谈到江南之行,再从江南之行谈到两位跟在圣人身边,战功赫赫,襄助圣人平定了江南的老将。夫妻俩感慨一番世易时移,故人不在,最好优抚一番,以彰皇家仁厚。圣人明白穆皇后的小心思,但他也不打算让长子继位,也就默认了穆皇后的意思。

    穆皇后本打算多喊莫鸾和沈曼进宫几次,名为相看,实则走个过场。她也要脸,说是说两家老将的后裔,但沈曼的长辈几乎全部死绝,穆皇后再怎么也不可能将沈曼嫁给代王啊!这不是让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戳她的脊梁骨,说她虐待庶子么?

    明明是穆、莫两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却被莫鸾自己拆了抬,虽说后来莫家长房三番五次作揖赔不是,口口声声都是小姑娘不懂事,被二房三房的人害了,一个非君不嫁的少女到底没资格做皇长子妃。穆皇后闹了个没脸,将莫家也怨上了,莫家的日子也变得不怎么好。

    穆皇后本打算再给代王挑个好的,哪怕是世家也忍了,谁让她之前精挑细选的人出了岔子呢?圣人却想到沈家一门忠义,沈淮年幼,正需贵亲支应门庭,又见沈曼又不卑不亢,气度非常,想到长子是个拎不清也拿不起的,恰好需要个性格略刚强的娘子镇着,命人合过两人的八字,确定是大吉之象后,便给二人赐了婚。

    从这点来看,莫家倒没什么令人生疑的地方,倒是莫鸾一个劲拆台……秦琬还没理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裴熙说:“这还不简单?试一试就知道了!”

    “啊?”秦琬这次真是一头雾水了,“这还能试?”

    裴熙瞟了秦琬一眼,给了一个“你还太年轻”的眼神,淡淡道:“过往种种,咱们就不必深究了,莫鸾不是聪明人,结交的人却恰到好处。无论苏锐还是承恩公府,先前都不怎么显山露水,如今却炙手可热——”也正因为如此,就连他这种敢胡编乱造神仙,亲自动手编纂道家典籍,甚至完善一个教派出来糊弄人的性子,也有些怀疑,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提议了,“莫枕不仅有三个嫡子,还有十余个庶子,加上叔伯兄弟,同姓本宗,林林总总一大拨人。这些人又有姻亲,亲戚再连着亲戚。”

    秦琬听他这么一提点,立刻回过味来:“这些人中,总有几个家境贫寒,却很会读书的人。”

    大夏的科举三年一度,虽取得举子不多,往往一次只有几十人,顶天也就一百出头,却是无数寒士改变命运的机会。

    勋贵们虽有门路,到底有限,莫家也不是顶尖的门阀,说话就更不管用了,但苏家是啊!

    裴熙见秦琬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复又露出懒洋洋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从而什么都不在意的神情:“择两个家境清贫,又很会读书,面貌举止也不差的年轻人,给他们找点麻烦,想办法安排他们,哦,最好连他们的母亲一起去苏家拜访莫鸾。”

    “这两个人嘛,外表看起来应是一样,温文尔雅,举止有度,但……”秦琬眼波流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内里却大不相同,一个恪守君子之道,一个却卯足了劲往上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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