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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钩鼻男子的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秦琬虽留神细看,却也很难分辨出他到底何时取的箭矢,只见他一直弯弓搭箭,十箭皆中靶心,当真令人骇然! 这样一位神射手在前,萧誉出场的时候,气氛已是极为沉重。 当然了,这只是对男人来说,对很多女人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陈妙清晰地听见了几个贵妇的窃窃私语:“呀,这个少年将军好生俊朗,他是谁?” “听说是萧纶的儿子。”答话的贵妇露出几分暧昧,“萧纶一生正直,没儿子也不过继族人之子,临到老了,一只梨花压海棠,非要纳个民女做续弦……” “难怪,他生得这般模样,该是像足了母亲吧?” “我倒希望他输这一场,走投无路……” “你是看人家生得好吧!若真走门路走到你那里,你试过之后,万万不要忘记了我。”说到这里,几位出身显贵的宗室女们吃吃笑了起来,竟是半点都不避讳,更不将大夏体面放在眼里。 秦琬见陈妙不大高兴,随口问了一句,陈妙如是如是说了一通。秦恪听了,眉头一皱,刚想发作,被妻女按了下来,秦琬更是说:“阿耶,您瞧赞之,他没有将靶子距离挪回的意思!” 正如秦琬所言,侍卫询问萧誉是否要将靶子挪回百步的时候,萧誉拒绝了这一提议,也请侍卫取了两石弓来。 但见他翻身上马,策马疾驰之时,亦是毫不费力地拉开了两石强弓,秦恪见状,忍不住忘情,高喊:“好!” 皇长子失态,旁人又何尝不是?见萧誉这般神勇,丝毫不弱于东突厥的神射手,众人亦是喜上眉梢,却又强自绷住,唯恐白高兴一场——能拉开弓不算,哪怕中了靶心,也是平手啊! 萧誉知众人为他喝彩,却不受半点影响,箭若流星赶月,朝靶心疾驰而去。 接连十箭,箭不虚发! 先前提着一颗心的人们已是控制不住,掌声、喝彩声有若雷鸣,圣人知他们忘情,却觉有些不大妥当——毕竟是平手,别人表现得好,你们没个声息;自家人做出了同样的事情就掌声雷动,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吧?谁料这时,侍卫急急上来,向匡敏禀报。 匡敏听了,破天荒露出一丝惊色,立刻转过来,附耳对圣人说了些什么。圣人也露出一丝讶然,连声道:“将箭靶抬上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将箭靶抬了起来,又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在众人的注视下往圣驾走去。秦恪险些站起来瞧动静,用尽全身力气,好容易才忍住了,仍不住往圣驾处张望,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这等想法的不止一个,碍于圣驾面前,不好失态,一颗心却如被猫爪子挠一般,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看看究竟。 箭靶抬上来之后,圣人竟站了起来,亲自上前,便见本该有两枚箭矢的靶子上,竟只有一枚箭矢! 在圣人的示意下,侍卫将箭靶挖开,取出箭矢,这一刻,就连各国使者们也忍不住惊呼起来——他们清晰地看见,象征着大夏的箭矢最前方,竟牢牢钉着东突厥使者所用的箭簇! 再看看一旁侍卫捧着的,已然裂成几条的箭杆,还有谁不明白?霎时间,这些人看萧誉的神情已不像是对一个年轻的将军,而是箭神再生! 圣人按捺激动,犹有些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十个箭靶都是这样?” “回圣人!十个箭靶都是这样!” “好,好,好!”圣人高声道,“赏,朕要重重地赏他!” 匡敏见了,小声提醒:“陛下,还有两场。” 圣人也是太激动了,听匡敏这么一说,也就回过神来,笑道:“萧老将军若是泉下有知,见着这一幕,定会安心。” 他将故人提了出来,各国使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看比赛。 鹰钩鼻男子已不见方才的趾高气昂,他阴测测地盯着萧誉,冷哼一声。萧誉礼貌一笑,颀长的身子更显挺拔,俊美的容颜仿若沾着神光,也不知令多少重臣连连点头,令多少女子心醉神迷。 秦琬心头大石落下,不由微笑起来:“好在赞之早就成了家,若是此时还为婚配,以后可有得头疼了,光是换门槛便是个力气活!” “你也太促狭了点。”秦恪亦喜笑颜开。 萧誉是他保下来,又十分欣赏的人,此番为国争光,萧誉脸上有光,秦恪难道就不风光?可一想到几年前那件事,秦恪又有些惴惴:“赞之出了这样大的风头,昔日之事必定被人再度提起,姜家可不好相与……” 秦恪正在担心,三战三胜,完美收场的萧誉已与姜缘碰上,姜缘朝他挤了挤眼睛,小声说:“干得漂亮!” 萧誉与姜缘并无交情,又和姜家有那么一段恩怨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谁料姜缘又道:“你连两石弓都能拉开,十有八九*能射出连珠箭,方才猎活物的时候却不见你用。兄弟,这份情我领了,告诉你,谨言慎行必不会错!” 等等,你……你也太自来熟了吧? 腹诽了这么一句后,萧誉也渐渐回过味来,对姜缘的那一丝敌意瞬间消弭无踪,取而代之得是深深的谢意和战意。 没错,他的确会连珠箭,一弓三到四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今日与异国使者比试得不止是他一人,姜缘与柔然使者,叶陵和高句丽使者,势必都有一场恶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