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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看着娇媚羞赫的小人儿,想着快马加鞭的回去,给她念话本哄她睡觉也好,做些有趣的也罢,总归与她一起,是有无尽好玩儿的事儿的。 但是权臣乃是一国的肱骨,便是想玩儿,也得处理好朝里的事儿,这不,还未出宫门,就被兵部旁的事儿给绊住脚了。 他这一忙,整个马车就成了玉绵一个人的,舒舒服服又自自在在。 靠在马车壁上,不一会儿竟睡了一小觉儿。 等路过春香楼时,忽然外面熙熙攘攘的。 “没钱,还敢到老娘这里吃,霸王餐!谁给你的狗胆!“春香楼的老鸨尤秋娘叉着腰差人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赶出来,“离离是我春香楼的头牌,你以为你一个穷秀才能娶得起?!” 秀才张了张嘴,只见棍棒层层落下。 尤秋娘围着秀才转了一遭,一双精明的眉眼闪过些什么,“或者,来我们春香楼做个小倌?倒是可以和离离成为同行,你不就可以日日瞧见她了?” 秀才拧眉,“我自幼读圣贤书,孔曰成仁……” “给老娘接着打!”尤秋娘淬了那秀才一口,“整日端着什么白首到老,恩爱不疑,这世道没银子,你拿着西北风来养她!?” 那些小厮也是当面找秀才麻烦,一棍子一棍子的打的很重,没片刻光景就把秀才打的只剩下半条命。 玉绵掀开车帘,目光落在那个秀才身上。 即便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目光还极为坚定的望着花魁离离窗户的方向。 玉绵叹了口气,差人将秀才欠的银子补给尤秋娘。 秀才转头望向玉绵,只听得玉绵淡淡一句,“权势催人低头,你如今这般只能凉了佳人心,何不考个科举?” 那个秀才一怔,正要说话却见车帘儿早已放下。 秀才皱眉,他身后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手里提着酒壶,上半身斜靠在春香楼的廊柱上,唇角一勾,眼尾随着微微上挑,显得极为倜傥风流。 尤秋娘谄媚地走到华贵公子跟前,笑的跟朵老棉花座子似的,“陈公子,咱们进去找离离吧,这世道,管闲事的真多。” 陈元瑜望着微微被风吹起的马车帘儿,眉眼里的笑肆意而爽朗,“秦玉绵。” “吆,陈公子纵贯花丛迷怔了不是?”尤秋娘笑着朝陈元瑜甩了甩满是脂粉冲香的帕子,“我们春香楼花魁是离离,不是绵绵。” “绵绵?”陈元瑜笑着拿折扇敲了敲尤秋娘的肩,将一锭银子扔给她,“不错,好听!绵绵。” 妾思常悬悬,君行复绵绵…… 玉绵,你长大了。 马车一路绝尘,玉绵闲着无聊,便拿出那只佛骨舍利的吊坠来看。 马车一颠,明明混沌的脑际,却猛地涌上一阵清明。 “悬……悬悬,妾思常悬悬,君行复绵绵……是他。”玉绵猛地攥紧手里的吊坠。 陈元瑜……竟然是陈元瑜。 说起陈元瑜还是有段典故的。 陈元瑜是陈国人,父亲曾是陈国丞相。 那年,陈国国君寿辰,陈丞相携家眷进宫向皇帝恭贺寿辰。 陈丞相嫡女,也就是陈元瑜的亲姐为陈国贵妃,赐号“安”,陈国人常称呼她为安贵妃。 只是,这安贵妃跟宫里另一宠妃争斗的厉害。 安贵妃仗着自己父亲是丞相,在宫里嚣张跋扈,只是在那日皇帝寿辰宴上却被那个针锋相对的宠妃给陷害的没入冷宫。 那个宠妃收买了安贵妃身边的乳母,指使那乳母给安贵妃的小公主下毒,设计让皇帝误认为是安贵妃效仿武则天毒杀女儿来陷害宫嫔,当天贬黜安贵妃为庶人,废入冷宫。 之后,陈元瑜一家因为旁的缘故,惨遭流放,陈元瑜被陈丞相故交李国公收养。 李国公性情温和重情义,将陈元瑜当成亲儿子来对待,又因李国公和秦老太爷交好,所以经常带着陈元瑜来秦府串门。 玉绵幼年时候是经常见到陈元瑜的,她印象里的陈元瑜总是笑嘻嘻的,但也总是很讨厌,每次都惹得她哭的一脸鼻涕。 待玉绵回了府,就看到桌上一本子书,玉绵随后翻了翻,看到竟然是轮滑舞蹈的舞谱。 素光进门,见玉绵看的出神,便道:“想必是都督送您的,上面的舞蹈还真是稀奇呢。” 玉绵笑了笑,随后合上了。 她和赵都督一同从宫里出来,赵都督若是有这东西,自然会当场给她,不会拐弯抹角的。 待素光出门后,玉绵再次翻开,只见最后一页,有四个小字,“勿为朝笏。” 勿为朝笏,意思就是不要当朝笏一样的人,被人用着的时候捧在掌心,不用了便扔在角落里。 只此一眼,玉绵便明白,这个人想说的是她和赵都督的关系。 玉绵手指再次拂在那些小字上,待看到不经意的摺缝里那个“悬”字。 不由黯然一笑。芳芳 是陈元瑜送给她的,兴许是看到她对皇帝寿宴上的轮滑舞蹈感兴趣。 这舞谱,她受了,但是这“勿为朝笏”却是难的。 赵都督权势滔天,如何不为朝笏…… 正想着,外面忽然一阵脚步声,玉绵忙把这舞谱塞在书架旁的花卷筒里。 只见赵恒唇角噙着笑意,带着一个女人进门。 “你在宫里时,提到定北侯家小姐的发髻好看。”赵恒将玉绵揽在怀,继续道:“这是她家梳头梳的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