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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吟知秦琬想安慰邓凝,也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多抱养几个孩子总是好的,没得运气那么差,个个都不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谁让你嫁入皇室,运气又差成这样呢? 邓凝明白二人的好意,心道我才不会给别人养孩子,感觉却有些微妙。 卢氏?卢春草?当真好生熟悉啊! 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又身怀空间的女子,前世先是被卖到一户商家,凭着机智平安脱身不说,还迷得那家的大少爷什么似的,全力资助她开胭脂水粉铺子。两人谈婚论嫁的时候,卢春草又遇上了魏王,最后做到了三夫人之一的德妃,竟能压过魏王府的孔孺人,未来的孔淑妃,也是魏王的真爱一头,成为风头最劲的宠妃。若不是魏王死得早,卢春草生的几个很得魏王宠爱,为之屡屡破例的聪慧孩儿都没长成,谁当太子还不一定呢! 秦宵继位之后,对卢春草的儿女可不手软,男孩一个都没留,谁让卢春草两个兄长一个是大儒弟子,平步青云,为官做宰,一个见妹妹被卖,愤而从军,竟也立下大功,凭此封爵,统兵一方,让秦宵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呢?苏吟故去,宫中没太后压着,卢春草成天被领会了秦宵意思的太妃们欺负,她也是急了,才想到自己这个并不受宠的“老乡”,透露了身份。 邓凝从正妻被贬为妃嫔,被朝臣甚至天下人所同情,太妃们不好找她麻烦,她虽力弱,生活水准也不够,对“老乡”还是照拂的,帮了卢春草不少,两人勉强算是“朋友”。这样的“患难之交”,却在人生态度上有着极大的争议。邓凝前世深爱秦宵,又不肯丢了自己,才落魄到那般地步,卢春草的论调却是把男人当老板就好。为着这件事,不改气性的邓凝直接出言讽刺,当老板对待?别以为我前世还在读书就穿过来便不知道,现代的工作内容难道不是做好本职工作,而是天天讨好老板,争老板宠爱,陪老板上床?别说这就是本职,那种职业叫小姐,若真是这样,倒也说得通,“老板”嘛! 作者有话要说:邓凝上辈子穿来的时候年纪不大,有些虚荣,爱张扬,不够圆滑,日子过得很苦,但她很真实,可惜这辈子看不到了。 至于卢春草,她看上去很自尊自爱,实际上底线很低的,这辈子不想嫁给土财主所以给代王做妾,上辈子有高富帅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却给皇帝做妃嫔,还说我是不得已不能抗拒皇帝否则全家遭殃。 不光是她,包括所有不争的小妾,把男人当老板的妃嫔或者妾室。如果她们直接说,我就是要过得好,要物质生活,不要恋爱不要过苦日子,为此宁愿没节操,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每个人生活方式不一样,旁人无从置喙。但老板这个既要什么又要什么的论调嘛,我只能说,天底下没哪几份正经工作是要贡献肉体翻云覆雨的(岛国女忧除外,国情不同),把伺候男人当伺候老板的职业,我只能想到那一个【是不是有点坏?偷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 纪氏清露 想起上辈子的事,邓凝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她前世确实不讨人喜欢,不会说话,骄傲任性,不懂得为旁人着想,脑子也不够用,理不清朝堂的弯弯绕绕,也没管束后宅的能力,唯一拿得出手的诗词还是剽窃的。可她从来没有算计过谁,更没伤害任何人,一个也没有,相反,只要有求于她的人,她能帮的都帮了,结果呢?受过她恩惠的人无一感恩,见她落难还落井下石的却比比皆是,卢春草就是其中典型。 邓凝说话虽不中听,到底在秦宵登基,她却只被封做贤妃,处境尴尬非常的情况下拉了卢春草一把,谁料卢春草没过多久就与秦宵勾搭上了,完全无视对方杀了她的几个儿子和全家。爬上了秦宵的床后,大概是记恨邓凝说她是“特殊职业”的原因,她对邓凝可不怎么友好,邓凝上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倒有好些是拜卢春草所赐。 想到这里,邓凝冷冷一笑。 不过是个靠男人活的女人,还真当自己是武则天了,秦宵收她,一是为了解恨,二便是为了抹黑邓凝。谁让本朝重正妻,邓凝又是名满天下的才女,哪怕用“不贤”“无子”做理由不立她当皇后,也有些站不住脚呢?卢春草这么一爬床,大家都以为邓凝急了,给秦宵拉皮条,拉得还是先帝宠妃,觉得她品德有瑕,不配母仪天下。再也没人会为她说好话,秦宵便从从容容封了纪清露做三夫人之首的淑妃,没多久又成了纪皇后。 至于卢春草?奸妃惑主,清醒了,将卢春草舍弃的秦宵自是明君,宠信卢春草的魏王不就成了昏君么? 邓凝上辈子懵懵懂懂,受了那么多的苦,怨恨过,不甘过,到最后也只能熬油般地熬日子,咀嚼过往,慢慢变得明白起来,发现弯腰并没有那么难。她虽瞧不起卢春草,对这个女人的蹦跶劲和自私劲却有种另类的佩服,这可不是个能安于室的女人,代王纳了她,万一魏王又看上了她…… 一想到这里,邓凝就觉得喉间梗着什么,想了半天,颓然叹气,终究还是没提醒秦琬。 秦琬见邓凝的神色有些恍惚,一会高兴一会儿难过的,下意识看了一眼苏吟,便见苏荫怜惜地看着邓凝,便知邓凝怕是经常这样出神。 这又是何必呢?你有今天,七分天命不假,难道没三分是你自己的原因? --